2025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因地制宜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标志着我国农业发展进入以科技创新为核心驱动力的新阶段。农业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化、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为主线，引入新技术、新设备、新模式，提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数据和资本等农业要素优化组合而形成的全要素生产率。这一概念的提出，既是应对全球农业科技竞争的战略选择，也是推进城乡融合发展和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关键路径。此前，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乡村全面振兴规划（2024—2027年）》，对推进乡村全面振兴作出新一轮的阶段性部署。以农业新质生产力赋能乡村全面振兴，不仅是建设农业强国的时代所需，更是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关键。

　　农业新质生产力的内涵特征至少应包括四个方面：一是突破传统要素依赖，通过生物育种、人工智能、无人机等技术重构农业生产函数；二是强调制度创新与科技创新的协同性，通过土地制度、资源配置等改革释放要素活力；三是推动农业产业体系向智能化、融合化升级，形成一、二、三产业联动的综合性产业生态；四是以熟练操作新型智能农机具、使用和维护新型农业设施的高素质农民为主体。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本质上就是要推动农业生产力由量变向质变的跨越式转变。其内涵特征可以概括为创新驱动、以人为本、绿色低碳、融合赋能、强产兴农等。

　　要加强制度机制供给，健全和完善农业新质生产力的改革支撑体系。2025年中央一号文件围绕“深化改革”主线构建了三大制度支撑。其一是土地制度创新，将承包地到期后再延长三十年试点扩大整省试点范围，稳定新型经营主体长期投入预期；探索宅基地入股合作模式，严控非农主体违规占用，保障农民财产权益；集体建设用地入市改革聚焦存量盘活，完善增值收益分配机制。其二是要素配置优化，推进财政金融协同创新，引导社会资本投入智慧农业基础设施；促进人力资源双向流动，既培育本土“新农人”，又完善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配套。其三是健全城乡融合机制，构建技术扩散通道，推动城市创新资源向县域农业科技园区下沉。

　　要通过技术革命与产业变革的双向突破，夯实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的实践路径。首先，要加强核心技术攻关。着力突破生物育种技术种源制约瓶颈问题，构建商业化育种体系；将国家南繁科研育种基地建成集科研、生产、销售、科技交流、成果转化为一体的服务全国的“南繁硅谷”；推动农业无人机集群作业；以数字孪生技术赋能高标准农田全生命周期管理。其次，要培育新型经营主体。扶持农业科技领军企业，打造“实验室—田间—市场”一体化创新链；推进家庭农场数字化改造，推动小农户对接云端供应链；加快培育“懂技术、会经营、善管理”的新型职业农民。最后，要提升全产业链效能。推动人工智能应用于农产品质量追溯；将低空经济拓展至农用物流网络，推动构建县域30分钟应急配送圈。

　　要加强风险防范，牢牢守住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的三大底线。一是粮食安全底线。粮食安全是“国之大者”，各地区要全力推进良田、良种、良机、良法“四良”融合，为农业现代化插上科技翅膀，持续增强粮食等重要农产品供给保障能力，让“中国粮食、中国饭碗”成色更足。二是生态安全底线。要统筹推进农业绿色低碳转型，推动农业发展与资源环境承载力相匹配、与生产生活生态相协调，规范智慧农业设施用地标准，防止技术滥用导致面源污染，确保绿色成为农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底色。三是社会安全底线。要完善人工智能伦理审查机制、算法透明化审查机制，加强数据隐私保护，防范算法歧视引发农民权益受损；要兼顾效率提升和社会公平，通过新型经营主体带动小农户融入现代化产业链，确保改革红利惠及全体农民。

　　农业新质生产力的本质是先进技术与传统农业的深度融合，既强调颠覆性创新带来的效率革命，也注重制度创新对生产关系和社会公平的保障，最终指向农业强国建设与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机统一。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意义重大，它不仅使农业生产能力更强、成绩绩效更优，而且能够显著提高农业现代化水平、增强农业竞争力，推动实现农业增效益、农村增活力、农民增收入的战略目标。农业新质生产力的理论创新在于将“生产力质变”与“乡村振兴阶段性需求”动态耦合，实践价值在于通过“技术创新—制度创新—产业创新”的螺旋上升，构建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新型动力系统。这一理论框架不仅为推进乡村全面振兴、建设农业强国提供了实践路径，更为推动全球农业转型贡献了中国方案。

　　张利涛（作者单位：青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