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荷兰(Holland)也许叫其本名“尼德兰”(Netherlands)更合适。尼德兰的意思是“低地之国”,而“荷兰”原本只是尼德兰西部地区两个省的名称,意思是“森林之国”。在中世纪,这两个省确曾有过茂密的森林,但现在大都已被改造成为宽广低平的乡村,许多地方牧草地、河流和运河密集,再不是森林。名实差异的背后,体现了现代农业对整个国家的深刻变革。
多年以来,在世界农产品净出口额的排行榜上,荷兰一直可与美国和法国等传统农业强国匹敌。按农业就业人口计算,荷兰平均每个“农民”的年出口额将近百万元人民币,平均每公顷土地净出口额则惊人地超过10万元,遥遥领先于世界各国。除了享誉全球的鲜花和观赏植物等产品居世界市场份额首位之外,荷兰的蛋制品、啤酒、番茄和奶酪等农副产品的净出口额均名列世界第一。
戏剧性的是:荷兰仅仅是欧洲的一个弹丸小国,人口约为1600万,与广州市的人口相当,而直接从事农业的人口仅占总人口的2%;国土面积只有4万多平方公里,不到广东省面积的1/4,人均耕地面积仅1亩多。就是这样一个农业人口不足世界的0.02%,耕地面积不到世界的0.07%,1/4国土面积在海平面以下,受全球气候变暖威胁的国家,出口了全世界9%的农产品,这些还不包括花卉在内。
“上帝造海,荷兰人造岸”
上帝对荷兰这片土地其实并不仁慈。一方面,浩瀚的北海是风暴之源,每个世纪,总会有一两次特大风暴潮袭击荷兰,酿成重灾,莱茵河、马斯河等几条河流也常常泛滥,保持“脚下一块干燥的土地”是荷兰许多代人的夙愿。
与此同时,荷兰地势过于低平,东南部海拔一两百米的地方就能算是“高原”。海水内侵的记载常现于历史文献中,特别是1282年,海水破堤使北海与内湖连成一片,形成了巨大的须德海,千里沃野变成泽国。据统计,从13世纪至今,荷兰的国土被北海侵吞的土地达到56万多公顷。
1667年,荷兰人开始反击,工程师Hendrick Steven设想排干须德海,他的梦想在两个半世纪以后得以实现。1927年,须德海拦海堤坝开始动工。5年之后,一条被称为世界第一长堤的拦海大堤建成,堤坝全长30公里,宽90米,高出海平面7米多。现在打开地图,便可看到西北边那道笔直的拦海大坝。它不仅足以抵挡凶狂海浪的肆虐和风暴的袭击,而且把须德海重新变成了大片的良田和一个大淡水湖。
土地的整治工程也与堤坝同年动工。威林格尔围垦区仅3年时间即告建成,围垦面积达2万公顷;东北围垦区工程花了6年时间完成,面积达4.8万公顷。随后,荷兰又于1957年、1968年和1980年建成东围垦区、南围垦区和马克瓦得围垦区,面积共达15.3万公顷。须德海从此在地图上消失,而荷兰却多了一个新的省。尽管如此,荷兰被大海吞没的土地仍要多于从大海中开垦的土地。
从13世纪以来,荷兰通过规模宏大的“三角洲工程”和“主要河流治理工程”等水利工程,围海造田,共修建了总长达2400公里的拦海大堤,围垦了相当于荷兰陆地面积1/5的土地,全国江河防洪堤坝的标准也一跃成为千年一遇,排水风车更是成为了荷兰的标志性建筑。
祸兮福之所倚,虽然凶猛的海洋和密布全境的河流带来了无穷的伤害,却给荷兰农业提供了转机,甚至构成了荷兰外向型农业的基础。总长800公里的河流和3750公里的运河,与许多湖泊一道,为千吨轮船提供了2500多公里的河道。这些河道不仅通到荷兰最重要的城市,还与高速公路和铁路相互联结,形成网络,直抵全国每一家零散的农户家门口。
而鹿特丹也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港口,常年货运吞吐量保持在3亿吨左右,承担着欧盟30%货物的海运量。荷兰从各国进口的谷物、饲料和其他原料,每年通过该港的数量超过1400万吨。第二大港阿姆斯特丹港年处理粮食的能力也可达760万吨。
强大的海路交通网与便捷的航空服务一道,使鲜花和乳制品这类“易碎品”能被及时发送到世界各地,在48小时以内出现在纽约、洛杉矶、东京、新加坡和悉尼等大城市的超市货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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