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休宁县商山乡人民政府 巴建强
“村里的‘村村通’工程通过县、乡批复,马上就要动手修建了。”村主任老蒋给我来短信说。和老蒋认识,是两年前大学毕业在山里挂职的事情,当时他担任村委会主任。村子是个偏僻的小山村,而且山高路阻,进出仅靠羊肠小道。记得那时我选择志愿到基层服务,当“村官”,父母一致反对,因为他们觉得我是娇生惯养,没有独立生活过。即使是读大学,他们也让我报了离家不远的大学,并且一到周末他们就大包小包的带着吃的、用的甚至还有玩的来陪我过周末。时间长了,在感觉父母关心的同时,不禁羡慕起那些离家千里的同学的独立,久而久之,我对父母以及自己从没离开过的城市有了厌倦,最终在毕业的时候不管父母反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去农村,去享受我向往已久的独立。
也许是过多的向往独立,当时没考虑过山里是一个什么状况,总之在心里认为穷是肯定的,带着这点心里准备我满心欢喜地走进了大山。可就在去山里的路上,我否定了自己对山里的认识,因为眼前的一切,除了山还是山,路对于山里来说,太狭小也太漫长了。狭小得有时你会认为这不是人走的,根本容不下一个人的宽度;至于漫长,那就是你在远处看村子就在山腰上,可真要走到那里,你得花一个上午的时间。如遇上雨天,那就更慢,满路的坑高低起伏,满路的泥和着雨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间你还必须小心翼翼,不然摔上一个跟头或是鞋子陷在其中不是少事。现在回想,在去山里的路上,我陷掉了多少双鞋子已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回家母亲都埋怨我穿鞋怎么跟用钱似的,钱是一月拿一次而鞋是一月换一双。
既然选择了,就不后悔,起码去山里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的独立选择,坚持是我之后一段时间所必须适应的生活。面对山里的路,经常会想起鲁迅先生《故乡》里的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变成了路”。我是路上的过往者,我的出现即使不能使路成型,但至少我的脚印可以使路上少一根荆棘,多一份路过的痕迹。
其中有一年的大雪,把山里唯一的路给封了。出行不便的烦恼,层层的堆积在回家过年以及外出购买年货的村民的脸上。这样不行啊?山里的路是村子生存的动脉,它的阻断,给整个村子带来的危害太大了,必须想办法改变!那年小年二十四,村民们忙完上坟烧香祭拜先祖后,晚上便在村委会广播的号召下,集合在村委会门前的广场上“交头接耳”的开起会来。小年开会,是山里沿袭了很多年的习惯,听说以前这是山里林场分红的时间。时间一长,便成了不成文的习惯。大家一到这时候,便带着问题参加会议,以求解决。当然问题都是关于村子各个方面的,比如有一年的二十四,大家就提了村里电话通信信号不好的问题,后来在村委会的积极反映下真的解决了。不言而喻,这回的二十四,村民们提出了修路的问题,说他们在政府支援的前提下,也自筹些资金,一起协同开路。村委会在听取意见后,及时将此事向政府作了汇报。后来得到的答案是大力给予支持,有了政府这样的答复,村民们乐开了花,在感谢党的政策好的同时,他们就开始马不停蹄地自发筹起钱来。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山里人是单纯、善良的,没有城市拆迁过程中的钉子户,没有爱心捐赠现场的一毛不拔者。这家一百、那家五十的很快便筹集了一万多块钱,后加上政府的支持,修路便在后来的日子里提上了“一事一议”的桌面,村民们高兴地讨论着什么时候开工起来。
老蒋短信里说:“现在的村子,何时修路是农忙后的话题,动工是期盼。”看着这样的短信,我不由的高兴农村的发展在继续,因为那两年让我真切的感受到了国家60年来的翻天覆地和一切为人民的好政策;我也不由的感激自己曾经的叛逆和一意孤行,因为那两年我不仅在农村拥有独立,而且还与农民的善良、纯真为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