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省吉安市永新县杨桥村副书记 林少俊

　　我花了好些时间才改去捡垃圾的习惯。七爷并不反对我捡垃圾，他说，捡捡没用的矿泉水瓶，捡捡报纸，拿去卖换几个零花钱，那自然也是好事，培养勤俭的习惯也很重要。只是我不应该捡些剩菜剩饭之类的，弄得整个房子臭熏熏的。娟姑最受不了臭味了，马上告诉七爷，七爷也批评了我，他说，你习惯了几年的生活肯定也不是一时可以完全改掉的，但要下定决心，慢慢改，一定可以改掉的。于是我就和娟姑约好，让她监督我，发现我捡一次垃圾就罚我跪一柱香。在跪了十七柱香的时候，我才慢慢的改掉那个习惯，却养成了另一个习惯了，也是捡东西，只不过说得好听点就是收藏女人的衣物。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收藏女人的衣物成了瘾，那种欲望更加强烈。它像一条虫，慢慢钻遍全身，淫秽的意识漫遍全身，最后到达我的头顶。当然，这些行为都是隐藏起来的，没有被谁发现。

　　人孤寂的时候，总让一些习惯来打发剩余的时间。我在村子里没有朋友，只有七爷和娟姑。七爷经常到医疗站，虽然他时常教我一些中药名，但也没有太多时间顾着我。而娟姑随着年龄的增长，大概知道男女有别，没有像从前那么经常和我做伴了。记得有一回，我和她到山滩山上玩，看见一只公狗和一只母狗在交媾，她脸一下子红通通的，就没有和我说话了。我也从那时候起注意起女人的，特别是娟姑日益突起的胸脯，无疑对我构成了极大的诱惑。在菠萝小学里也没有伙伴和我玩，于是我就经常一个人跑到山滩山上去看狗交配，常常天黑的时候到别人家门口偷女人的衣服。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快完蛋了，夜里只有搂着女人的衣服才能睡得着，而且满脑子都是淫秽的东西。在一个夏天的时候，我拿着七爷给我的零花钱花去五块钱跑到菠萝小学附近的投影室去看了一场成人电影。那画面里有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女人出现，当然更多的是不穿衣服的男女，那个晚上我尿了一裤子。完蛋了，奋生真要完蛋了，我的行为越来越出格，爱上女人的衣服后，又专门爱上女人的内衣，那些玩意就想毒药，吃了会上瘾。于是有一段时间里，村里经常出现了丢内衣的现象，全村都陷入恐慌，都怕那个隐藏起来的大色狼。其实，无论在什么时候，偷内衣或者衣物之类的东西，都是很可耻的，因为那些别人穿过的衣服，就像一个被睡过几百遍的女人，已经没有什么新鲜的意义呢。我就是做着这样很有诱惑力却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心里一次次告诉自己，偷了这次以后就不再偷了，再偷下去就对不起七爷了。想女人，读不好书，就会辜负七爷对我的好。然而我却怎么也改不了，反而越来越沉迷，迷恋，直到出事后，我才真正了改掉了那习惯。

　　其实，出事之前，七爷是提醒过我的，他对我重复说过一句话。奋生啊，人每做一件事情之前，都要思考前因后果。例如，当你迈出左脚的时候，你就要想，我这脚迈向哪，迈出去之后会引来什么后果。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七爷早就注意我的行为，只是他相信我，相信我会改的。

　　我当场被抓的那天，七爷为我承受了不少的委屈，他领我回去的路上我在想，如果我再改不了那习惯，我就不是人了。

　　我是偷莹子内衣的时候被抓的。莹子和我同班，虽然还被认为是小孩，但她发育很快，胸前的奶子像两只兔子，走起路来上窜下窜的。我偷偷地喜欢上了莹子，也喜欢她胸前的兔子，总是在思谋着哪一天去偷她的内衣放到我的枕头边上。莹子家里我家就隔了几户人家，我几次路过都拿眼睛去瞄下她家门前的晾衣架，寻找一个好的时机下手。我仔细端详着在衣架上的莹子的绿色的内衣，看得津津有味，口水直流。待缓过神来要伸手去取的时候，被莹子她爸抓着了，和村上的几个小伙一起把我押到村委会。
　　时安村长人很面善，但说起话来就声音高亢，有一种咄咄逼人之势。

　　村长看可我几眼，忙叫来一个人，说，去叫七爷。

　　那时候七爷正在抓药，听到消息后，脸色白了下来，忙跑到村委会。此时的村委会门口已经被一群妇女挤得水泄不通。我的脸没低下，而是看着一张张脸。

　　土狗子他媳妇在嚷嚷，瞧瞧，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不害臊，小小年纪就想女人，我说……

　　你说什么，你难道看光过他的全身，就知道他长没长毛？

　　七爷从人堆里挤了进来，我看见了七爷，喊了他，把头底下了。

　　七爷，把你从百忙之中叫来……

小说连载 《七爷》 一

小说连载 《七爷》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