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栏的话
《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01—2010年)》实施期间,在党和政府及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下,扶贫开发工作取得了显著成就,积累了宝贵经验,涌现了一批先进典型和感人事迹。为了更加广泛深入地动员全社会参与扶贫事业,营造新十年推进扶贫开发工作的良好氛围,本报从即日起开设专栏,对部分扶贫典范予以报道。
本报记者 李海涛
衣衫褴褛的村民,低矮潮湿的土屋,人畜混居,有的村不通路、不通电、不通邮,有的人家连一张桌子一床被都没有……1997年,当天津日报社记者张俊兰第一次踏上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的土地进行新闻扶贫时,被呈现在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从此,她誓愿尽此一生为凉山脱贫而努力,从35岁到49岁,她把人生的黄金岁月留给了西南边陲贫困区的彝族同胞。14年来,她受社会各界委托赈灾济困,兴建了3所希望小学,建立了39个孤儿班,帮助1500多名学龄孤儿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在凉山投入助学扶贫资金累计超过1500万元。
一次新闻扶贫,把她和凉山紧紧连在一起
1997年,张俊兰随“中国百名记者志愿扶贫团”来到凉山。面对一幕幕令人揪心的贫困场景,尤其是看到辍学孩子在山中放羊,无知且无助时,身为人母的张俊兰内心再也不能平静。
贫困导致教育落后,师资力量薄弱,校舍多是四面透风濒临倒塌的危房,这里的孩子连读完小学和初中都很艰难,更不要说读高中了。为了上学,凉山孩子要上山砍柴换钱、攒下鸡蛋换钱、交口粮充当书本费。
为了解凉山孩子真实的求学环境,她冒雨来到布拖县补洛乡,走了一遍孩子们的上学路。这一路单程就走了4个多小时,其间还趟过5条齐腰深的河。据当地人称,每年雨季河水上涨,都会有上学的孩子被冲走。“只有用双脚磨砺,才能铭记凉山孩子用生命和血泪铺就的求学路。”她说。
在凉山,张俊兰日夜不停地采访,回到天津后,她通宵达旦地写作。随着饱含深情的万余字的“凉山纪行”系列报道见报,读者来信、捐款、捐物如雪片飞来。
有一笔账从来不用登记回复,那就是她自己的捐献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张俊兰带着捐赠一次次走进自然环境恶劣、山高壑险、一年四季自然灾害不断的凉山。洪水、泥石流、山体滑坡、路基塌方是她途中时常要面临的风险;独木桥是她进山工作的必经之路;汽车轱辘往往擦着悬崖边走;一次次遭遇霍乱、伤寒、麻风;由于凉山受到毒品和艾滋病的危害,她在工作期间常常要与吸毒者、艾滋病患者面对面……
“我一定会把您的善款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只要我的生命还在,定会如期抵达凉山,亲手做好该做的一切。”她承诺,每一笔善款的实施都要亲历亲为,不委托中间环节;每一笔善款都由受助者亲笔签收并回复捐资人;在凉山工作期间的用餐、用车、住宿等经费全部自理,不占用、不浪费贫困区的一分钱、一粒粮、一棵菜。
这是她始终恪守的三个原则。但是有一笔账,从来不用登记、回复,那就是她自己的捐献。无法统计她14年来为凉山百姓捐出了多少钱,能看得见的是她帮了多少人、做了多少事。
多一个孩子读书,凉山的未来就多一分希望
凉山最需要的是什么?张俊兰认为,是学校,是教育。因为多一个孩子读书,凉山的未来就多一分希望。
1998年1月,距第一次赴凉山几个月之后,张俊兰又一次来到了她魂牵梦萦的地方。她的背包里装着一张167253元的银行汇票和筹建希望小学的方案。同年8月,当她第三次来到凉山时,一座崭新的校舍已矗立在凉山布拖县亚河村海拔2800米的山地上。300多个穷困的凉山彝族孩子终于坐在了安全、宽敞、明亮的校舍里。
在凉山,恶劣的自然条件和贫穷,使很多孩子成为孤儿。布拖县15万人口中有5000个左右的孤儿,是全国平均农村人口孤儿比例的几十倍。2006年,在张俊兰呼吁下,在木尔乡中心校建立了凉山州第一个孤儿班。
她无暇顾及自己的女儿,在凉山却有上千个彝族孩子喊她“妈妈”。她用忘我的付出成就了一份超越血缘、地域、民族的大爱。如今,无数受到关怀的凉山孩子已经长大成材,他们有的成为人民教师,在凉山最艰苦的地方教书育人;有的成为公安干警,正奋战在凉山禁毒防艾的前线;有的加入国际慈善组织,正在家乡救助艾滋孤儿。他们正怀着感恩心、回报心面对他人、面对社会。